红酒炖牛小排

把牛小排切块,在热铁锅里煎,每面6分钟。
煎好后取出牛排备用,倒掉一部分锅里的油脂剩两勺左右,炒洋葱丁胡萝卜丁芹菜丁(一个洋葱、两根胡萝卜、两根芹菜),炒6分钟,加入两勺番茄膏炒一分钟,倒入750ml红酒,烧开,煮至酒味蒸发约五六分钟,加入牛排、两片香叶,一些百里香,加入牛肉高汤两碗,进锅慢炖。或者高压锅,高火上气后45分钟。同时另一个锅里小火蒸法一整瓶波特酒约一个小时,直到糖稀状。肉炖好后取出包在锡纸里保温备用,肉汤过细筛,压碎汤中蔬菜挤出汁,将炖肉汁加入蒸法过的波特酒中继续蒸发,菜谱说约一个小时,直到浓稠能挂在勺子上。将肉放回酱汁锅中重新加热,调味摆盘。

我今天时间比较紧,最后没能把肉汁慢煮蒸发一个小时,大概煮了二十分钟最后用黄油水淀粉勾了个芡(要被西餐厨子揍了),确实这个菜精髓在酱里,做起来也颇费功夫。今天的这块肉质很不错,虽然有肥的部分但是并不腻。可以说跟有一些餐厅也差不多了。可以提升的大概是酒的质量,我的做饭用葡萄酒甜味有余丰富度不足,今天手头没有波特酒替换用了雪利酒(…可以这么替换吗),按照我的想象勾兑了一点蜂蜜酒,做出的酱汁偏甜,下次可以思考怎么弄一点酸味加进去。总之做的还挺成功的。最近做饭能力有点提升大概

Chicken Tikka Masala

系学生活动室里,关着灯就一个人,我饿坏了。终于吃到一碗Chicken Tikka Masala配米饭和蒜香大饼,许多味道一并涌上头来,似乎感官都敏锐了些。我发现活动室比记忆里的更晦暗许多,原来是新冠前重新装修时候加了木头格栅和屏风,淡黄色灯罩换了酒店样式的高级白,取下墙上系主任们的头换了两幅浮世绘,拆掉了装满旧书的木柜子换了封闭式玻璃展示柜,里面稀稀疏疏地用金色支架展示着教授们的著作,伴以多肉植物,一个个整整齐齐在六角形小瓷盆里。整个屋子弄成半亚洲半西洋的一派滑稽模样。一天天地透不过气来又站在几百个厚的“小波分析”边上,多肉植物也会有些打蔫,我越来越觉得不属于这里,不该在小波分析边上再带个一二三载了。

好在Tikka masala真的非常香,我吃了一碗又续了一碗(因为我买了一桶)。想起领外卖的时候路过一家旧书店,那是博一时常去光顾的地方,或是午饭后闲逛,或是周五下午一起去酒吧前在那里等人。那些旧书我也并不购买,就是一本一本翻直到看见熟悉的作者,叹一句“这本听说过”。那时候我其实不喜欢读书,人是靠惯性活着。那年,学长语重心长地通知我,导师永远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是在这间书店前,那天我翻到了一本卡夫卡。这竟已是四年多前的事情了,陪我一起吃午饭的几位同学,一半退了学,一半挣扎进更深的泥潭。唯有一人毕了业在岛国吃炸鱼薯条。

但是我堵塞的鼻子似乎放松了许多,浓厚的酱汁卷着米饭一勺一勺下肚,填饱了饥腹甚至还放松了神经。香料分子冲击下,更显得空气确乎是太闷了。我讨厌墙上的假浮世绘,它们并不比那些丑恶的系主任的头像柔和一点点。那些中式屏风和北欧吊灯又有什么意义呢,整个屋子还是一潭死水。唯一有趣的在于窗外一颗老树。校园里的樱花要开了。这让我久违地非常激动:虽然往年并不赏樱只是笑笑这些樱花吸引来的游客,今天我却感到兴奋,我快要加入他们了。等天气暖和,我就到外面去吃我的tikka masala,在水池边、大树下,离开小波分析和系主任的头像。等到花谢了,夏天就到了。夏日里,在日头重新变短之前,我大约可以毕业了。

芋饼

今天做了宝可梦阿尔宙斯里的芋饼,挺好吃的。做法特别简单。网上的攻略五花八门,有画的特精美的,还有这种cos的加上游戏音效bgm的,反正都是把土豆微波4分钟放凉碾碎加土豆淀粉(和一点奶)捏成团煎到两面金黄,之后用两勺糖+两勺味啉两勺酱油的汁烧热蒸发一下,烧煎好的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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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voke

今天读了一篇讲联合赤军和日本“政治的年代”里革命思想变化的文章。我想,虽然日本学者喜欢的宏大叙事不一定准确,但是断代叙事法描摹了一股清晰的思想变迁的过程和影响,就像冰川划过河谷留下的痕迹分辨出其走向。

而同时,中国的革命冰川实质上被搬空了,我从小的教育里,革命这个词变成了一种特有的、固定用法的、表演式的名词,是革命™,是一种样板戏。革命像是宗教物件一样,正确和错误都被束之高阁不许置评。公民运动被冠以各种各样的名字,也都试图剥离其斗争本质,暴动也好、散步也罢,都似乎是从动作来定义思想。这时候我意识到日本学者断代言“梦想的时代”的好处:套在时代思潮的框架下,剥去这些动作,可以试图感知人到底在想什么。隔离思想而独看行动,也是一种霸权的视角。遗憾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么看香港、看欧美、看阿拉伯,却不敢看自己。

我对革命的直观冲击印象来自于2014年于芝加哥艺术馆的特展Provoke: between protest and performance photography in japan. 这是一览摄影展,Provoke是日本六七十年代短暂存在的进步杂志,用大量图片记录了一系列的社会斗争,比如成田机场问题和三里塚斗争,黑白图片影相是最有冲击力的。文字描述里总会提到学生思潮,这又是一个我感到陌生的事物。似乎从小的规训总是说,你想得不够周全,你的知识不够多,你需要无止境地学习,年轻时候是什么也不懂的。但也许其实挑战世界改变世界的角色并不一定需要想得明白 —— 这也是我后来看《少女革命》时候恍然大悟的,革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精细的定义、耐心的操演、满怀热情的会议,只能保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壳子。最后,因为没有了语言,甚至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