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

本来觉得我做的糖醋排骨是天下最好吃,做法就是加料酒和姜稍微焯一下排骨去血沫,炒个糖色裹住排骨,倒入开水之后加大量的生抽醋和料酒冰糖,我会放点花椒和葱姜蒜,关盖半个钟,开盖收汁。

但是!但是我是“北方人”,不清楚这菜的“正宗”做法应该什么样。于是我去看了看菜谱,几个平台上写菜谱的人,都说老师傅指导要遵循一个1:2:3:4配比,但是有的说是酒:醋:糖:酱,有的说是酒:酱:醋:糖。看来老师傅只教口诀没教密码本,这一步我就糊涂了。再后面,有的说严禁焯水,有的说不许放油,有的说外行才放花椒大料葱姜蒜。

之后我想,根据科学精神,应该从源头分析一下,这个菜是哪里来的,大概就有“正宗”一说。看了一些苏菜,锡菜,沪菜的介绍,更加晕了。邯郸学炊,忽然也不知道今天做的到底会不会好吃了。

早餐烤土豆

今天早餐做了煎/烤土豆。两个土豆切成小块沥干,铸铁锅烧热油煎两瓣蒜之后煎土豆,撒大量胡椒和一些盐,大概每分钟翻一翻煎了三分钟,这过程中顺便预热烤箱,把整个锅直接扔进去200C=450F烤,过程中拿出来撒了些火腿碎。大概10-15分钟就可以了。今天烤了15分钟顺便烤了宜家肉丸。

太鼓与我

我的音乐游戏启蒙是暑假跟着小叔叔去街机厅,看他屠榜打鼓机。那时候我刚开始学爵士鼓,小叔叔在做音乐。鼓我学了一年就放弃了,只在课上看了许多漫画书。到最后也没学会滚奏,老师很遗憾。第一次打太鼓达人是一群人一起轮着玩psp,不过也就玩过那一次。

大学之后零零星星和住得近同学打过几次太鼓达人街机,2017年游研社写了一篇文章讲太鼓达人街机日渐稀少,游戏厅缺少维护引进,核心玩家痛苦挣扎之现状,我们搜罗了一下,发现家边上一个国营百货楼顶层的游戏厅有一台太鼓达人12亚,找了一天晚上去。游戏厅没有一个人,只有前台一个纹着花臂的姐姐在抽烟,本来想买20块钱的币玩,姐姐说现在做活动100块钱给我们200币。我们就在那一直打到打烊,烟雾缭绕的游戏厅,破损的鼓槌,并没有几个人的太鼓排行榜。那是我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每年回国前几晚我们饭后去百货大楼的游戏厅,聊聊天打打鼓,消耗那200个币,直到打烊。

去年朋友本来要来访我,因为疫情作了罢。也一年有余没有见面了。“那200个币还剩了好些呢”,去年这么说着。游戏厅不知道有没有挺过新冠。但是我已经搬走了。

读书笔记: 《狗样的春天》 –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读的是英译版(Afterimage)。法语原文标题应该是“狗的春天”(Chien de printemps),出自摄影师杨森的一句嘟囔,大概是法语的成句,徐和瑾的中文翻译是《狗样的春天》。英译本标题是另起的,翻译过来是《残相》,也就是停留在视觉上的幻影。很契合小说本身的主题,关于记忆、忘却、摄影与消失。译者想必很得意。

前阵子有一集跳岛的podcast时候听一个作家说很多写作的人形成范式了就一个劲地写类似的东西,我觉得莫迪亚诺这写文章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和过去两个平行的叙述试图继续触碰但是截在某个时间点断掉了联系,于是过去的人失去了一些东西,现在的回忆着忘却了一些东西。作为寻找回忆的载体,莫迪亚诺很喜欢写一些物件,比如档案,旧书和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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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粘锅

想起有一年离家之前,把妈妈新买的不粘锅洗出了一道深深的划痕。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我一直记着这件事难受,飞机上也在想,夜里也忽然会想起,好心疼,那不粘锅上深深的划痕。

那年回家的时候,已经趁我不在又搬了一次家,搬家已经很寻常,只是这次没有我参与。新家一切都好,甚至有新的床铺被褥,但是半夜起来朦朦胧胧找不到厕所的时候,有种宾客的感觉。自从搬进新家,我觉得与父母的对话都起了变化,与学生的记忆中的床铺课桌椅割裂开,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是彗星一样以年为周期相遇的友人,在家时候热热闹闹,离开就大半年音讯全无。我有时候厌烦自己不努力维持,有时候也无奈这些年渐行渐远。心里倒少有罪恶感,除了想起那不粘锅上长长的划痕……

可能那就是我留在家里的印记,是纽带,也是伤口。

至于我自己,可能锅对生活而言有着特殊的意思。它们和我每天吃一样的菜,日子长了也就成了朋友,我会记得它们呼呼冒热气的样子,乘着炖肉的香味,难洗的锅巴,和煮粥噗出来的惊吓。但我对朋友都照顾不足,一顿顿饭菜里,互相都有些慢慢爬上身的疲惫。有时候我会想一些没意义的数字,比如和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只说过有限句话,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呢?不知道生命里还有多少个锅和多少顿炒饭等着我

翻译:人工智能 – 革命还未开始 – Michael Jorda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The Revolution Hasn’t Happened Yet by Michael Jordan

https://hdsr.mitpress.mit.edu/pub/wot7mkc1/release/9

翻译:瀑布棕榈

人工智能(AI)是这个时代的禅咒,在技术专家,学者,记者,风险投资人口中一遍遍吟诵。就像许多其他从学界业界普及到日常用语的词汇一样,在这个词广泛使用的过程中也伴随着深刻的误读。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典型的“普通人不懂科学家”的故事 – 在这个故事里,科学家兴许和普通人一样摸不着头脑。想象一下,我们的时代里,即将涌现出足以匹敌人类的硅基智能体,这是多么有趣 – 这个图景让我们心驰神往,同时又担惊害怕。而同时,不幸的是,这个图景让我们分了神。

对于这个时代,人们有很多种不同的叙事角度。我所要讲的故事包括了这几个关键词:人、计算机、数据、和生死攸关的决策,但是故事重点不在于“硅基智能体”这个图景。 十四年前我的爱人怀孕的时候,我们去做了超声波检查。诊室里有位遗传学家,她发现超声波影像里胎儿的心脏附近有一些白色的小点。“这些白点是唐氏三体综合症的影像特征“,她说,”您的孩子患病的风险增长到了二十分之一“。 接下来她告诉我们,如果想知道胎儿是否确实有唐氏症的基因畸变,需要做羊膜穿刺术。然而羊膜穿刺术是有很大风险的 – 手术致死的风险大约是三百分之一。作为一个统计学家,我决定找一找这些数字是从哪儿得来的。长话短说,我最终找到了十年之前在英国进行的一项统计分析。分析发现,超声波影像里的白点对应着钙化点,而钙化点确实是唐氏症的预兆。但是我也发现,我们接受检查的超声波图像显示器比这个英国研究里用到的更先进一些,每平方尺多了几百个像素。我回到遗传学家那,告诉她这些白点可能是假阳性(译者:即,检测阳性而实际阴性),和字面意义一样,是“白噪音”。 她说,“啊,这能解释最近几年检测出的唐氏症数量激增的缘由了,正好是几年前换了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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